现代人读书做事可谓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下手之前非得搞明白有什么用或有什么好处不可。

例如,不时有纠结于要不要读研的学生及家长“请教”笔者,读研做研究竟有什么用或有什么好处?

“不问而告谓之傲,问一而告二谓之囋。”老文姑且囋一下。

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从水涨船高的门槛看,今人读研甚至读博可能才相当于古人眼中的读书。

所以与时俱进看,特别是在创新的当下,把“书”改成“研”或许更合适。

你非要眼见为实,可以到任何一所大学,特别是想“一流”想疯了的大学瞄一瞄:黄金拿得多的,屋子住得大的,一些优秀人才的孩子入托上学问题帮解决,甚至吃喝拉撒睡都要负责。

这些都是读得好研、做得好研带来的最实实在在的好处。

但在正宗读研做研的人看来,这些好处还算不上什么。

读研做研还有许多非经历过读研做研的人享受不到,也想象不到的独特好处。

当然,不可否认,其他行当也有许多读研做研的人享受不到也想象不到的好处。

古人说,人生有“四喜”或“四大快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毋庸置疑,通常除了极少数幸运儿,人很难“四喜”俱全,纵使俱全,也很难重复享有,例如后两喜,一般一生只有一次吧。

读研做研就不一样了,不仅有常人皆有的“四喜”,更有常人所不能享受到的“四大快事”。

而且,这“四大快事”不仅可全部享有,还可重复享受,想享受就可享受。

久旱逢甘雨

科学研究始于想法或问题。

为一个好的想法或问题,科研人员特别是入道不久的研究生,或寻寻觅觅、冷冷清清、上下求索,或迷迷茫茫、凄凄惨惨戚戚像乞丐一样追着导师讨要。

无论是亲自上下求索发现了,还是与导师讨到了想法或问题,对研究生来说,都像一个长久没开工、正在等米下锅的施工队突然揽到了一个可挣钱的活儿,那感觉,自然犹如久旱逢甘雨。

随着读研进步或毕业,研究生具备了独立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但即使这样,人也常有才思枯竭感,特别是随着自身学术境界的提高,平庸的问题看不上,非凡的想法又非信手拈来,才思枯竭感往往更强烈。

有朝一日,灵光闪现,脑海中突然有了个令人激动心动的想法,恰似“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那感觉,最是“久旱逢甘雨”。

洞房花烛夜

笔者曾把科研人员分成三类或三种境界,其中最高境界就是像牛顿、诺贝尔等伟大的科学家一样把科学当“老婆”,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只爱一件事,沉迷其中,陶醉其中,死心塌地,死不悔改。

科研人员有了新想法,相当于有了个新“老婆”,他们的“洞房”是实验室或工作室。

科研人员有了想法或问题后,迫切需要实现想法或解决问题,到哪儿去实现或解决?

只有入“洞房”,而且,多数情况下,一次“洞房”,无数个秉烛夜战,没日没夜、昏天黑地地开干,直至干出结果。

这种经历虽然看似非人,但的确可享受到非入此“洞房”而享受不到的“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神仙般感觉。

最可贵的是,绝大多数常人一生只有一次“洞房花烛夜”,但研究生只要爱上科学,一生可能有无数个令人激动心动的科学想法,从而让你可以享有无数次“洞房”和“洞房花烛夜”。

金榜题名时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今天,无论是考上世界名校,还是谋取到世人仰慕的好职位,都很难让人有古人登科后的美妙感觉了。

让人还有如此美妙感觉的,可能唯有研究生看到自己“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研究结果发表在万众瞩目的学术期刊上。

有人说,作为科研工作者,这辈子自己的名字能上《科学》或《自然》,死也足矣!

有研究生导师说,学生多出一篇好文章,他就多活一年。

这些虽都是玩笑话,但足以说明科研人员的成果发表到顶级杂志上时,获得的快感绝不亚于古人金榜题名时。

他乡遇故知

爱因斯坦说:“对于一个毕生努力追求一点真理的人来说,如果他看到有别人真正理解并欣赏自己的工作,那就是最美好的回报了。”

如果说科研人员的故乡是象牙塔,是学术圈,那么象牙塔或学术圈外的社会或世界就是他乡。

科研人员看到自己的研究成果在影响社会、改变世界,例如,做基础研究,看到自己的工作被他人学习、引用并赞赏;做应用研究,看到有人,特别是人手一套在享受你的成果或产品,那感觉,绝对胜似甚至胜过他乡遇故知。

人生有限,最难得的是“故知”永在。

如果几十年、几百年乃至几千年后,地球人还在像学或用牛顿、爱因斯坦等搞出来的那些东西一样,在学或用他/她搞出来的那些破玩意儿,此种“他乡遇故知”当数人生最大“快事”。

也许有人说,此等最大“快事”千年也未必能等到一回。

说得没错,但人们常说,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追求最大“快事”的过程,本身就是最大“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