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第一个在青藏高原定居的人?

长期以来，青藏高原一直被认为是全球人口迁移的最后几个地方之一。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考古学家在一篇新论文中强调，我们已经灭绝的表亲丹尼索瓦人在大约16万年前到达了“世界屋脊”——比之前的估计早了12万年——甚至有助于我们适应高海拔地区。文章于本月在线发表在《生态与进化趋势》(Trends in Ecology & Evolution)杂志上。文章指出，交叉研究考古和遗传证据，可以为重建该地区居民的历史提供重要线索。

丹尼索瓦人是曾经分散在亚洲各地的古人类。丹尼索瓦人是在2010年首次被发现的——基于从西伯利亚阿尔泰山脉一个洞穴中发现的一个女孩指骨中提取的DNA，她的DNA携带的单倍型与Endothelial pas1(EpAS1) 基因高度相似，该基因在现代人群中被认为可以改善血液中的氧气运输。大多数现代藏族人携带着高频率的EpAS1基因。2019年，一枚来自青藏高原一个洞穴的下颌骨被初步鉴定为丹尼索瓦人，但无法确定下颌骨是否携带同样的基因。据认为，丹尼索瓦人在该地区与早期现代人进行了多次杂交后，其中一种杂交有利于西藏人的生存和在高海拔地区的定居。

这些发现让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博士生张培琦(音)和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研究丹尼索瓦人和其他人类DNA的博士后张新军提出了一个问题: 丹尼索瓦人是何时到这个地方，是如何居住? 两位学者结合迄今为止的考古和遗传发现，对青藏高原人类散布和定居的证据进行了回顾。“在我们的文章之前，缺乏把这两个领域结合在一起的全面回顾，尤其是同等重视，”张培琦说。

人们对高原上丹尼索瓦人的生物学和行为知之甚少。张新军说，基因研究表明，亚洲人和大洋洲人(澳大利亚、新西兰、美拉尼西亚、密克罗尼西亚和波利尼西亚人)遗传了不同数量的丹尼索瓦人DNA。“这可能意味着，在我们今天看到的当地人口进一步细分之前，亚洲祖先的杂交繁衍就发生在亚洲的某个地方。”这种情况发生过不止一次。“从基因研究中，我们可以发现所有的东亚人，包括藏族人，都与两个不同的丹尼索瓦人群体杂交，其中一个是东亚人独有的，另一个是其他南亚人共有的。”“由于所有东亚人都显示出相同的模式，我们有理由相信这种混血事件(东亚人独有的事件)发生在低地的某个地方，而不是在高原上。”

他们提出了两个关于人类在青藏高原居住的模型，作为学者的框架，可以通过未来的发现进行检验:

大约在9000年前的冰河时代末期，在那里定居之前，丹尼索瓦人会断断续续地拜访。

从3万到4万年前开始的持续占领。

在这两种模型中，丹尼索瓦人都可能在大约4.6万到4.8万年前将EpAS1单倍型传给了现代人类。

“主要问题是它们是否全年都呆在那里，这意味着它们在生物学上适应了缺氧，”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人类学副教授、论文的指导作者尼古拉斯·兹温(Nicolas zwns)说。“或者它们只是偶然出现在那里，然后撤退到低地，或者干脆就消失了?”

尚不清楚丹尼索瓦人是什么时候灭绝的，但一些研究表明可能是2万年前。“虽然我们不知道它们是否适应了高海拔，但它们的一些基因传递给我们，使我们适应缺氧，”“这是一个奇妙的故事。”

其他合著者包括北京中国科学院的张小玲和高星，以及罗得岛州普罗维登斯市布朗大学的Emilia Huerta-Sanchez。张培琦的研究得到了利基基金会鲍德温奖学金的支持，张新军的研究得到了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支持。